【大二】有可能的夜晚
*考试周摸鱼写的，文笔过于小白大家凑合看吧
*脑了一些以前暧昧期（？ 的师兄弟去唱K的故事
*惯例是人物属于迂磨二公子，ooc属于我
*BGM：曾轶可 有可能的夜晚
当大师兄推门踏进小导办公室时，李一鸣正叼着棒棒糖趴在椅背上打游戏。办公室不合时宜地传来轻柔的抒情歌曲，让他因重复不出来实验引起的头疼好像更加剧烈。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一些烦躁：“吴超群呢，俺找他有事。”
对面的人似乎无视了他的怨气，手上的游戏不停：“我要超群帮我拿快递去了。” 一开口还是那份不着调的语气，甚至没舍得抬头。
要找的人没找到，大师兄皱起眉头，不耐烦的情绪重叠一层，终是没有忍住：“李一鸣你一天到晚没事干闲得发慌戴墨镜装瞎子也就算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吗，又不是残废了，快递不会自己去拿啊！ ”
李一鸣不屑的切了一声，放下手机，斜着眼望去，语气有几分讥讽：“有些人一天天的使唤师弟不是洗瓶子就是扫实验室的，好像没资格说我吧？”
在记忆里这样夹枪带棒的对话不知有过多少次，结局无一例外也都是不欢而散。想到这里，大师兄没好气地拉过一张椅子，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算了，他心想，快递驿站也没离生科楼多远，最多二十分钟，就在这里等超群回来好了，免得待会一下跑不见了又找不到人。
于是他们久违的单独共处一室，就这样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大师兄抬眼，对面的李一鸣换了个姿势，重新拿起了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报复刚刚的刺耳声音，他听见李一鸣正把他嘴里的棒棒糖咬得嘎吱作响。
“啧，怎么吴超群取个快递都这么慢”大师兄心中不悦
不知道过了多久，嘎吱嘎吱的声音终于消失，李一鸣的棒棒糖好像被他咬干净了。办公室内只剩那台音响仍放着他听不清歌词的歌。
前一个星期，它还在实验室的时候播放的是吴超群最喜欢的动次打次的DJ，那音量大到能做宇宙广播，让实验材料夜里不睡白天不起的音乐能让他深夜洗瓶子的时候稍微提起一些精神。可惜拗不过小导，超群在嘟嘟囔囔的埋怨中被迫同意了关闭音乐的请求。
后来那台音响被小导征用走了，说是用来在办公室偶尔放歌陶冶情操，音响的歌单也改成了小导的最爱——华语必听殿堂级。尽管超群一直抱怨这些歌听着容易让人昏昏欲睡。
大师兄无意参与小导和吴超群关于艺术品味的争执，他是很少听歌的。当他的同学总热衷于讨论周末究竟该去哪一场音乐节时，他甚至认不清那些歌手。所以曾有一回，小导刷着手机资讯，告诉他们有位风头正盛的歌手要来离学校不远的体育馆开演唱会时，他拧起眉头，不屑评价道：“他谁啊，没听说过，很红嘛？”
小杨师姐轻笑一声，随即说道：“没听过也正常，他是因为去年参加了一个音综大火的。我们平时实验那么忙，都没有时间看综艺的。”
李一鸣倒是难得和他态度一致，他摇头晃脑，话语里的不满显而易见：“我觉得他的歌也就一般般吧，天知道怎么就这么多人爱听，看来这届听众水平不怎么样。”
小导白了李一鸣一眼，阴阳怪气地刺他：“哟，李一鸣你品味这么高端呢？说说平时都听什么高雅音乐呗？”
李一鸣不服气地拍打他手上的杂志：“唉！可不是我一个人不爱听啊！再说了，你看连我师兄都没听说过的歌手那算什么当红歌手，你说是吧师兄？”说完李一鸣朝他扬了扬下巴。
他没来得及开口，小杨师姐倒是截过话头：“老师这样一说我还挺好奇的诶”她笑意盈盈，向他们俯下身来，“正好来说说你们两个都喜欢听什么歌嘛。”
乐得展示自己“高超”的文艺素养的李一鸣开始滔滔不绝讲述他那自认独到的音乐审美，讲述中不乏对现在流行乐的拉踩。到他了，他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随口说了几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歌。
师姐的脸上一直挂着那副如沐春风的微笑，她语气轻轻柔柔地说，“我觉得挺好呀，既然是流行歌曲就意味着确实很好听嘛。”
李一鸣用手肘捅他，带着些许揶揄的意味：“我以为师兄的品味应该要异于常人呢。”
再次望向对面，李一鸣放下了手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意林，一手抱胸，另一只手拿着杂志。墨镜下的脸波澜不惊，好像也没注意有人看他，甚至跟着音响中传出的音乐开始哼歌。声音不大，但在仅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大师兄忽地记起，这首歌他听过的。
在那次关于音乐品味的谈话过去后不久，为庆祝结题，小导带上课题组所有人去鸿宾楼聚餐。那场饭吃到一半，李一鸣突然提议：“诶，等会我们吃完饭去唱k怎么样？”
小导和师姐纷纷同意，他也只好应了，尽管他对唱k这种娱乐活动不感兴趣。大师兄的本科生活是图书馆教室食堂宿舍所构成的枯燥的四点一线。他很少参加团建聚餐活动，自然也很少去KTV。尽管总会被诟病社会履历单薄，但比起处于聚光灯与喧闹下，他宁愿去图书馆盯着书上的题。
正因次数不多，那次的记忆就变得格外深刻。一到KTV，小杨师姐李一鸣小导三个人对着机器抢着点歌，中途师姐还拉他过去点了几首。觉得一时半会还轮不到自己，他靠在沙发上刷起了新闻，耳边是小导抱着麦克风在引吭高歌。
几首唱罢，小导手机响了，他招呼一声说你们先唱我去接个电话，然后出了包间。此时大屏幕上跳出了下一首歌的名字——《千千阙歌》。
“哇哦” 小杨师姐感叹一声，“这么老的歌谁点的，不会是老师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鼓捣那个手柄打游戏的时候不是老唱吗，那唱得都辣耳朵。” 李一鸣接过话茬。
小杨师姐望向李一鸣，摇了摇手里的话筒：“你要这么说，那要不趁他不在，你来给我们展示一下？”
李一鸣自鸣得意地勾起嘴角，走过去接下话筒，面对剩下的两人开口：“那既然你们这么想听，我就给你们露一手，千万别太感动哦。”
于是他第一次听到这首歌。
大师兄坐在角落，李一鸣的声音远远传来，飘飘渺渺很是恍惚。他听不清歌词，只知道好像唱的是粤语。他看向KTV大屏幕，却凑巧与李一鸣四目相对——他记得李一鸣那天罕见的没有戴墨镜。
于是他的目光就这样直切的传到李一鸣的眼睛里，他感受李一鸣眼神难得认真地向他回望。包厢内灯光昏暗，李一鸣的脸晦暗不清，但他的眼睛被灯映得发亮，盯得他有些失神。
“来日纵是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等他回过神来，李一鸣又恢复他那不着调的模样。大师兄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拍了两下自己的肩膀：“怎么样，我唱得还可以吧？”
大师兄记得自己好像是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俺觉得唱得还行。
“真的啊？” 李一鸣乐了，“想不到你还挺有眼光的嘛”
夸赞里夹杂着些许嘲弄，大师兄早已习惯李一鸣这种说话方式。他蹙起眉头，轻轻嗯了一声。
不远处，小杨师姐埋头独自滑动着点歌台的屏幕，自言自语：“让我看看，下一首是.......”然后小杨师姐抬头望向李一鸣，“没记错这好像是你师兄的歌，那我放啦？”
大师兄立刻就感受到了李一鸣那玩味的眼神朝自己这里扫了过来，他顿感头皮发麻。
小导适时推开了包间的门，他环顾四周，然后发问：“唱到谁啦？”
大师兄看到小杨师姐朝自己这里指了下，说，我记得这首歌是师弟点的，但是他好像兴致不高。
你师弟可能做实验累着了，小导说，这首我也会，要不，我来替他唱？
“你会个6啊你会！” 李一鸣嗤笑一声，“就你那鬼哭狼嚎的，都快把我们我们唱出工伤了，你又不赔我们精神损失费，还不如我来唱。毕竟除了小杨师姐，这个实验室也就只有我的歌声悦耳一点。”
小导被李一鸣气得一开口就是那句若有若无的经典国骂，“MD李一鸣你滚蛋！怎么好意思的！我敢打包票，不说你师姐，这个实验室里任何一个人唱得都比你好听！要不是你师兄累了我高低拉他过来和你一起唱！然后你让你小杨师姐听听到底谁唱得好听！！”
李一鸣摊开手，说可以啊，师兄同意和我一起唱就行。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大师兄在心里暗暗咒骂了李一鸣和小导八百遍，心想你们吵架和我有么关系。
架不住三个人的目光，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话筒，语气里的不耐烦快要溢出：“行行行，俺同意了。”
“这时天刚好黑了”
大师兄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有点脑子缺氧，怎么点了首情歌。他和李一鸣两个大男人在这对唱情歌显得有点过分暧昧了，他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就连包厢内灯球闪耀出的光都格外刺眼。
他将头撇开，余光却仍能瞟见李一鸣微眯着眼睛看他，他想起高中时一个停电的晚自习。老师那天很有雅兴，她说电估计过一会才来，让同学们上台展示才艺。班上一下子沸腾，在同学们的起哄下，一个男生被推上台前。话很多的同桌凑过来:“他唱歌可好听了，好多女生喜欢他，但是我听说他喜欢我们班上英语课代表......” 他难得停下了写卷子的笔，仔细打量讲台上的表演者，好像的确是在看英语课代表。
也是这样微眯着眼睛，也是唱着这一首歌。
学生时代喜欢搞这些花花肠子的人一般都会得到他的一声冷哼。“莫名其妙”——这是高中时代自己给出的评价。同桌做作地长吁短叹，痛心斥责他是不懂爱的榆木脑袋，他忍着没给一掌拍开。
......但现在这种情况莫名其妙的人好像变成了自己和李一鸣，大师兄愤愤不平。他只是点了首自己为数不多会唱的歌，要不是小杨师姐拉着他点，自己不好驳师姐的面子，要不是李一鸣在那里火上浇油......
都怪李一鸣，这是大师兄最后得出的结论。
“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
被他编排的主角并不知情，李一鸣仍旧保持那副笑嘻嘻地样子看着他唱，语调都变得旖旎。乐曲从耳边轻柔淌过，大师兄脑海中突兀开始浮现十几分钟前的对视，李一鸣黑色的瞳仁映出他的模样。他呼吸一滞，险些唱错下一句词——更煎熬了，他从没觉得四分三十九秒这么漫长。
“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最后一个音符落地，两人的声音溶进空气，随之而来的是一段不长不短的沉寂。
然后小杨师姐和小导的掌声打破了无言的沉寂，师姐夸张赞扬他和李一鸣可以组队出道。李一鸣笑着摆手说还是师姐唱得更好，那副熟悉的游刃有余让大师兄觉得刚刚的一切宛若幻觉。头顶灯光红绿变换，大师兄攥紧手中的话筒，默默立在原地。
李一鸣幽灵般地出现在眼前，自然地和他勾肩搭背，嘴里油腔滑调说着想不到师兄唱歌还挺好听的。话语和背景音混在一起含糊不清。他扯扯嘴角，说不清是想要笑还是尴尬的，用低到听不见的声音说了句，谢谢啊。
那晚过去，实验室照常运转，做实验的做实验，改算法的改算法。记忆越拉越远，隐入一团迷雾，伸手去探又不分明。瞬间微小的暗涌难以捉摸，干脆将其尘封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直到他再次听到这首歌。
“一鸣师兄！你的快递怎么这么多累死我了........”吴超群抱着六七个快递风风火火跑进来，看到他立刻缩成一团，略显拘谨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兄你和一鸣师兄怎么都在这啊........”
“么？老师办公室俺进不得？某人还在这边打游戏边哼歌呢，悠闲的很呐，吴超群你以后少跟某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之前在实验室和李一鸣放那个音响把我老鼠都吵死了我都还没说你们”大师兄瞪了李一鸣一眼后站起来，狂风一样往门外迈步“把你那一堆盒子放下就赶紧过来！”
李一鸣望着大师兄的背影，哼了一声。
吴超群耷拉个脑袋，嘴里小声嘀咕你平时就不听歌的吗，抱紧他的撑衣杆正准备走，李一鸣突然开口
“小超群听过你大师兄唱歌没？”
“啊？一鸣师兄你开什么玩笑..........”
办公室音响还唱着，李一鸣啪的一下合上手中书页，抬起头看吴超群
“其实他唱歌还挺好听的”
